1948年9月16日,中秋佳节前夜的济南城一片沉寂,一轮明月笼罩着静谧的城市。深夜12点,规模空前的济南战役打响了!刹那间,炮火齐鸣,硝烟弥漫,济南城苏醒了。
侦察敌防御工事,初做准备
1948年,国民党军队在山东战场上节节败退,苟延残喘,济南解放指日可待。2月,中共华东局社会部向中共济南市委(以下简称济南市委)下达了侦察敌人济南防御工事的艰巨任务。
济南市委接受任务后,为了便于工作,将敌人的防线分成郊区的山头和道路、城市周围的壕沟和暗堡、城墙三部分,以此进行情报侦察。
为侦察郊区的山头和道路,情报部派人加入工事修筑中,做详细的调查。壕沟、暗堡和城墙工事则由先前打入市内的于一情报组完成。于一原名王孚,他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军一一二师的侦察参谋。于一胆大心细,他经常采取突然闯进工事内部的方法,指手画脚,那些当兵的见他是个军官,也不敢过问。他把重要地方的防御工事连图带文字说明一起传递出来,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
在支持中国共产党的群众中调查也是重要的一环,济南市委、渤海工委和鲁西工委分别成立了调查研究会,对各方面情况进行周密调查。他们有时到被抽调参与工事修建的石工家中进行调查访问,石工把图纸详细地绘制出来。情报部和地方党组织还联合起来,设下招待所,专门招待来投诚的国民党士兵,让他们把所经手修筑的工事的大小规模,以及试轰的次数、火力配备、守军数量讲出来,由工作人员一一记下。
情报部还对解放军攻克济南时选择哪个地方作为攻城突破口进行了调查研究。情报部召集了几个老济南人来研究,大家一致认为:在济南城墙的东南角,敌人火力发挥受到城墙角的限制,交叉火网会失掉作用,城墙立体工事比西门、东门、南门均差。城墙外离黑虎泉较近,河水不深也不宽,能徒步而过。河对岸有一条小街,都是低矮的小房,便于隐蔽。所以城墙的东南角适合作为突破口。情报部派人实地考察之后,把方案报告给上级。后来,济南战役打响了,解放军果然从东南角突破了敌人的防线,攻进了济南。
运筹帷幄,剑指济南
济南是山东省省会,位于津浦、胶济铁路交会处,是华北交通枢纽、华东战略要地,也是国民党长期困守的孤立据点之一。1946年,蒋介石任命王耀武为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负责青岛至东平、大汶口至德州的区域管辖。
国共双方都十分清楚济南的战略地位,如果解放军快速攻克济南,就摧毁了国民党“固守中原”体系的一根重要支柱,可将战场继续向前推移,使徐州处于解放军的包围之中,为中原战场大量歼敌创造条件,并迅速改变中原战局继而进攻长江南北。这样一来,南京将会完全暴露在解放军的攻势之下。在这种局势下,济南成为双方必争之地。
1948年7月14日,中共中央军委发给华东野战军的电报中提出,“兖州已克,守敌全歼。许(世友)谭(震林)正准备歼灭援敌八四师。此战如胜利,拟令许谭攻济南”。
1948年8月10日,华东野战军拟定了三个作战方案,上报中央军委。8月26日,中央军委电示:“攻济打援战役必须预先估计三种情况:(一)在援敌距离尚远之时攻克济南;(二)在援敌距离已近时攻克济南;(三)在援敌距离已近时尚未攻克济南。”中央军委指出,应首先争取第一种,其次争取第二种,再次应有办法应对第三种。
华东野战军依据中央军委的电示,于8月31日上报了“攻济打援”作战方案,以攻济为主要目的,以足够兵力攻城,以主力打援。中央军委于9月2日批复同意。
华东野战军经研究决定:以山东兵团加上外线兵团一部,占参战兵力的44%,共约14万人,组成攻城兵团,由许世友、谭震林和王建安负责;以参战兵力的56%,约18万人,组成打援兵团,由粟裕指挥。整个作战部队休整待发、斗志昂扬,兵力集结、后勤保障、各部联动按照部署悄然有序地进行着,曙光即将照耀济南。
“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
1948年9月16日晚,济南战役正式打响了,攻城的解放军东、西两个兵团同时向国民党守敌外围阵地发起全线进攻。
在东线战场,战斗打响后,九纵七十四团以勇猛的行动,20分钟就突破了茂岭山的前沿工事,两小时内完全占领茂岭山。17日早上8时,七十五团仅用50分钟就攻克了砚池山。在西线外围战场的解放军同样进展迅猛,在攻占长清后,乘胜向腊山、党家庄一线跃进,解放军战士勇渡玉符河,强攻常旗屯,国民党军队的防线被撕开,解放军乘胜西进控制了敌人庞大的工事和机场。东西战线双双大捷,王耀武此时完全判断不出解放军的进攻意图。解放军秋风扫落叶般地攻破济南外围,直接击垮了敌人的心理防线。
商埠区是济南城西工商业集中地。位于经二纬二路的邮政大楼是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部所在地,由国民党一七二团及保八旅一部驻守。9月21日晚,轻重炮火集中向这里猛轰,各路突击队从北、西、南三面发起攻击。9月22日下午,解放军彻底攻克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部,歼灭大部分商埠敌军,商埠会战胜利结束。
为了不让城内敌人有喘息的机会,指挥部决定不等商埠之敌完全肃清,便会同东、西线攻城兵团钳形合击,一起攻打外城。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外城守敌已基本肃清。攻占内城战斗打响,守城的敌人疯狂反击,攻城部队发动了三次总攻,均未能攻克。24日,攻城部队第四次攻击开始,攻城突击班智勇斗敌,无畏牺牲,拼死登上城墙,占领了阵地。之后,东、西线兵团多路突入内城,守敌节节败退,傍晚时分,济南内城战斗基本结束。9月24日,解放军完全攻占了济南,全歼敌军10万余人,化装潜逃的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山东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王耀武在寿光被俘获 。
接管济南,实现历史性跨越
战役结束后,中国共产党接管济南。济南的成功接管,不仅展现了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与执政水平,还提振了全党的信心,为以后接管其他大城市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9月21日,中共华东局发出接管济南的指示,宣布济南解放初期实行军事管制,并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济南特别市军事管制委员会(简称军管会)。军管会作为济南在军事管制时期的最高权力机关,负责统一指挥对济南的接管工作。29日,济南特别市市政府、华东人民解放军济南特别市警备司令部正式成立。
在对济南的接管中,按照党中央及华东局制定的接管方针和原则,彻底推翻原国民党的政权机构,建立起新的人民民主的革命政权;对于官僚资本企业,则是先按照原来的组织机构和生产系统完整地接收下来,实行监督生产,逐步进行民主改革;严禁侵犯民族资产阶级经营的企业,对民族工商业和一般私营企业加以保护及适当的支持与帮助。
济南解放的头几天,整个市区秩序混乱。军管会和济南市委决定成立市容整理委员会,由公安、卫生、民政、建设、工商等部门组成,并责成市公安局负责主持。军管会和济南市委组织各级干部和广大战士积极带头参加义务劳动,沿护城河打捞尸体、清除炮弹,并采用以工代赈的办法,既清理了市容,又解决了部分群众生活困难的问题。针对解放之初社会动乱的情况,市政府在军管会的领导下,以公安局、民政局为主组织人员,收容散兵游勇,遣送乞丐游民,仅1个月的时间就收容了7000余人。通过这些措施,济南的社会治安秩序逐步好转。
济南的成功接管,证明中国共产党不仅在军事上取得胜利,在政治上也取得了伟大胜利,为党接收和管理大城市提供了可借鉴经验。济南人民也终于迎来了美丽泉城的新建设、新生活。